第七章 世界终结的学园祭
北条 奏花
(资料图)
ARK研究机关中那些伟大的人们,发表了对这个世界剩余寿命的预测,那是距今大越十年前的事。那个时候所预测的「世界的剩余时间」,大约还剩下,十年或十一年。也就是说,现在的我们,已经踩在了无限接近时限的边缘。
暑假临近结束的时候,因为日向的希望,社团里的大家跟踪她的父亲到达了研究所。那个时候我们在那里听到的内容,我也非常惊讶、悲伤,老实说,还有点....绝望。
但是就像之前樱井所喊出来的那样,我现在也像这样还活着,我能,感受得到。醒来,吃早饭,去往学校、思考、与朋友们一起聊天、一起欢笑、偶尔也会悲伤、也会感觉到寂寞,全部的这一切都让我感受到自己还活着。喜悦、痛苦,只有活着才能够感受到这些。就算都是虚假的,这些对我来说也同样很重要,因为这就是我的生命。
世界,会在什么时候,又会以什么样的形式结束呢,到了那个时候,我,还有我所珍视的人们又会怎么样呢,内心满是恐惧与不安。但是,既然现在我还像这样活着,那就必须要好好的使用剩下的时间才行。我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想法,光是这样,我就觉得,有听到那些话真是太好了。
「奏花,可以换班了么?」
「O—K—」
给了朋友答复之后,我穿上了围裙,站到了散发着热度的铁板前。
这所高中一般是在十一月初的时候举办学园祭,但或许是因为时间已经临近终末,所以就稍微给与了一点照顾吧,于是在九月末的现在,学园祭提前举办了。
整个学校也就只有三个班级的高中,如果只有班级出展的话也太冷清了,所以无论是社团、朋友们组成的团体、内容的话不管是爱好的总结还其他喜欢的东西,总之只要是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可以,结果就变成了一场相当奔放自由的学园祭。临近终末,老师们似乎也放下了那些沉闷的规则。
只是,就算已经放得这么自由,学生人数太少也还是一个大问题,为了不要看起来太冷清,所以只要事先申请的话,就算是校外的人员、企业还有店铺,都可以进来开店或者展览。这也就导致了现场相当混乱,高中的校园内变得如同节日庆典般的欢闹。
我所属的羽毛球部在校园的庭院中摆出了摊位,制作可丽饼。南也跟篮球部的人一起办了炒面的小摊,因为要兼任两边的话会有些困难,所以「在世界终结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部」,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。
因为世界被宣告终结,大量的人都在悲叹与混乱中被夺去了生命,或者是在自己的期望下去往了【设施】。但就算如此在这场开心的活动中,也还是聚集了不少的客人。在这个本身就缺少了有趣话题的世界中,大家都期待着,能够从这节日庆典般的活动中获得救赎吧。
今天的天气很好,澄澈的天空中一片云彩都没有。不过与之相对的,如今范围已经扩散的相当大的裂痕看起来更加明显了,不过对于我来说,我并不觉得那是预兆着这个世界剩余时间已经不多的不祥征兆。樱井之前所说的话,我非常的在意。这个世界,是由爱所组成的。虽然在一些细节上感觉还有点不太一样,但大致就是这样的感觉。
「奏花」
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,我在确认过手中的材料之后抬起了头,站在面前的是一对尚显青涩的情侣。日向和樱井二人的东西组合。一直都是自然鲍勃头发型的日向,今天因为要约会所以从耳朵后方一直到后脑勺的头发被编了起来,看起来很是可爱。
「哦——,你们两个,玩的开心么?」
「嗯。不好意思,没来帮忙」
「没事没事。你们俩,一直以来绕了那么多的远路,现在就好好的补回来吧」
听到我这么说,两人的脸都变得赤红,害羞了起来。真是,两个可爱的家伙。
从暑假的最后几天,一直持续到暑假结束之后好几天的,连日的阴雨结束的那天。樱井靠着自己的勇气和努力,将封闭在房间中的公主给救了出来。从那之后,两人就正式成为恋人开始了交往。因为日向有一段时间既没有来学校也没有来社团,当时我还在担心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发展,最后能以这样一种最好的形式解决,真是太好了。
那之后趁着樱井去上厕所的时候,日向悄悄的对我说,
「刚才的录像,能不能发给我一份....?」
因为她都这么说了,所以我和南就非常开心把视频上传到了四人的聊天群中,之后被满脸通红的樱井很生气的骂了。但是看到露出了一脸幸福表情的日向,连我自己都感觉要变得幸福了。加入这个社团,真是太好了。
「那为了庆祝你们两人步入正轨,就给你们一个我特制的可丽饼吧」
「诶,不,我们会好好付钱的。我们就是抱着这个打算才来的」
我制止慌张的樱井,开始了制作。之前抽时间练习的成果,终于到了发挥的时候了。
往铁板上稍微涂一点油,将调制好的面糊,缓缓倒在铁板的中央。旋转竹蜻蜓一样的工具将面糊延展,盖上盖子等待大约三十秒。接着打开盖子,为了防止弄破,双手拿着铁铲一点一点小心的从边缘开始将其从铁板上铲起来,到达中央位置之后再猛的一下将其完整的翻了过来。
「哦哦——」两人发出了欢呼。
为了保持口感所以背面只烤五秒,接着便马上将饼胚转移到料理台。挤上生奶油,再放上切好的香蕉和草莓,撒上杏仁碎之后,再挤上巧克力酱。最后将饼胚卷起来,用纸包好,这样就完成了!
我长出一口气,将这顺利做出来的颇有纪念意义的第一枚可丽饼递给了日向。
「看着小姑娘这么可爱,这次就不收你钱了!」听到我说出这句玩笑之后,
「哈哈哈」我的朋友露出了可爱的笑容。
将用同样的方法做出来的另一个,交给了樱井。将明明都已经说过了不收钱却还是一脸迟疑的他送走之后,我打开自己的钱包取出两份可丽饼的金额,放进了小摊的钱箱。
在那之后又来了几个客人,我一边擦拭着汗水,一边又做了好几个可丽饼。这份工作感觉还挺开心的,从部员那里听说外界对这里的评价似乎也挺不错,如果这个世界还有没毁灭的未来的话,做一份这样的工作感觉也不错,繁忙之余,我呆呆的这么想着。
看店的时间是每人一小时,负责制作的,负责准备面糊与切水果的各有一人。负责的时间段结束之后,我准备去南所在的篮球部的摊位,吃他制作的炒面,在那之后,预定邀请他在学园祭上约会。然后,如果气氛还不错的话,我准备要告白。
因为,我们的时间,已经不多了。「不要留下遗憾」我将这个社团的宗旨不断在自己的心中重复,为自己鼓起勇气。
客人的数量减少开始有了空闲的时候,我再次观察周围的情况。吃着小摊贩卖的食物的人,明明在高中的校园内却还是自顾自喝着啤酒的大叔(因为并没有禁止售卖所以倒也没有问题),聚集在一起谈笑的人,各种各样的人都有。
道路旁表演的艺人周围聚集了不少人。到了晚上似乎还有借着篝火与音乐开演唱会的人。虽说这是因为世界马上就要迎来终结,但作为高中的文化祭未免也塞了太多东西进来了吧。不过话虽如此,但这样的情况也不坏就是了。
校舍和体育馆里面,肯定也挤满了文化系社团的展览、合唱还有演剧吧。文艺部的樱井,似乎是在没人用的空教室里摆上了椅子跟书本,为大家提供了一个休息兼读书室的地方。而且,里面摆着的似乎还有用樱井自己写的故事装订出来的小册子,之后绝对要去一趟。
打扮成小丑模样的戏法师完成了很厉害的表演,周围的客人们发出了欢声。我也情不自禁的看了过去,接着便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成年男性的身影——
呼吸停止了。
如果胸中真的有名为心的东西的话,那么它现在肯定正在从外围一点一点染上黑暗吧。
身体开始颤抖,同时还有痛感。铭刻在其中的痛苦似乎正在一点一点被回忆起来。
为什么。
为什么,为什么。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。
那家伙,会在这里!
我的视线,紧紧的追着那个正在跟女学生一边说话一边前进的男性,于此同时,我后退了几步,伸手触碰到了放在用来准备材料那边的调理台上的水果刀。
「诶,奏花你怎么了?」
「抱歉....我稍微离开一下。或许不会再回来了」
「什么?」
向负责材料准备的社团同学说完这些之后,我的右手紧紧握住了水果刀的刀柄,将刀刃藏在围裙的口袋中,跑了出去。
*
一直到中学一年级结束,我都生活在东京。
在这个世界里,像我这样的人应该很少见了吧。双亲都还建在,几年前暴动的时候也没有受到太多的损害,家庭内的气氛也挺不错,大体上来说生活还算幸福。
但是进入中学之后,被班上像是领头的女生注意到,接着就被针对了。最初的契机,大概是因为看不惯我拘谨的样子吧,就是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。
不能和解也不允许脱离,一点一点的对教室里的气氛进行操作,最终情况就是无论男女都会对我恶语相向。因为不想让父母担心,也不希望他们悲伤,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。在家的时候隐藏起自己的伤痕,扮演着跟往常一样的,幸福的独生女。而这,对我来说则是仿佛要将自己的内心从身体中剥离出来一样,痛苦的时间。
因为想要改善这样的情况,我在暑假结束的某次放学后,我找到班主任老师商量。名为麻仓的年轻男老师,外表和感觉都很好的一个人,在班上是很受大家仰慕的一个人。
「原来如此,也就是说北条在我的班上是受到大家欺凌的对象」
「....是的。能不能,请你帮帮我。我,很痛苦」
老师露出了温柔的微笑,接着将手放到了我的头上。
「对不起。一直以来都没有注意到。你一定很痛苦吧」
手掌温暖的温度,被理解的喜悦,让我一时间不禁哭了出来。
我会想办法的,北条你就放心吧。这么说的老师,轻轻抚摸着哭泣着的我的后背。而早就已经拼尽全力了的我,并没有注意到老师那个时候脸上的表情。
第二天,班级上对我直接表现出来的厌恶便消失了。不过,也还是会有同学看着我笑,或是窃窃私语,不过跟一直以来的痛苦相比这样的情况简直就像是天国一样,我怀着被解放了一样的心情度过了一天的课程。
放学后,老师找到了我,
「北条,有点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一下,十分钟后到播音室来」
他小声的对我说。
虽然我也疑惑为什么要去播音室,但也想要向老师道谢的我,在空无一人的图书室里消磨了一会时间之后,还是去了。缓缓打开播音室那扇隔音效果非常好的那厚重的大门,老师一个人坐在桌子前。
「麻仓老师,那个,真的是非常感谢。多亏了你今天的我没有任何不好的遭遇」
「嗯,那真是太好了。....北条,你稍微到这边来一下」
被窗帘覆盖的窗户,只有缝隙间洒下的微光,房间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。看不见老师脸上的表情,感觉稍微有点可怕。
「那个,要说的事是什么呢....」
「好了,到我这边来」
「怎么了,我有点害怕」
昏暗的房间中,我似乎听到了咂舌的声音。
「算了。你们,给我按住她」
老师发出了低沉的声音,接着阴影中出现的人,男学生们抓住了我的手腕和脚踝。我发出了悲鸣但谁都没有停下,抓住我的力量非常强,我根本没有办法抵抗。最开始欺凌我的女生们发出了下流的笑声,我的身体被放到了桌子啊上。
学生们强行脱掉了我的衣服,老师一边松开领带一边开口。
「北条,世界就要终结了。这样的情况下还好好的每天上学的你可真是个笨蛋啊。不断迫近的灭亡,将人从理性的禁锢中解放出来。所以大家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。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?因为我们已经没有未来了,就算继续正经的活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」
「这不是你去危害认真活着的人的理由!」
「世界末日大体上,都是弱肉强食。强者蹂躏弱者。这才是自然的真理。而弱者能做的就只有诅咒自己的软弱」
「这个世界还有法律的存在!」
「哈哈哈,你真觉得那种东西现在还能正常发挥作用?喂,手上没事的人给我拍点视频之类的东西。男生们在我之后也会让你们来试试的」
咔嗒咔嗒解开皮带的老师这么说了之后,男生们都发出了欢呼。
暴行只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,第二天我不再去学校,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。
父母当然也发现了我的异常,他们坚持不断的对保持沉默的我开导了好几天,最终我把整件说了出来。
母亲哭了,父亲则是暴怒。我果然,还是幸福的吧,所以那些被不合理掠夺过的人们才会憎恶我吧。
虽然正如他所说的一样,能够正常运作的警察数量很少,但父亲通过各种门路,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还是强行将麻仓给送进了牢房。因为迫近的灭亡所以对执法力量的限制也没有了,在名为正义的力量面前,那家伙也属于「弱」的一方。
但是,这些并没有让我获得拯救。无法走出家门,因为那份铭刻在自己心中无法消失的记忆的苛责,每晚都会呕吐,都会哭泣。没有怀孕,这或许可以说是唯一的幸运了吧。
在母亲的劝说下,一家人都搬到了隔壁县。虽然父亲的上班时间会变长,但他什么都没有说。因为全新的环境再加上父母温柔的对待,在乡下的自然风光中散步的同时,我坏掉的内心也渐渐得到了治愈。
某天,傍晚散步的我,在冷清的公园篮球场中发现了一个在独自练习投篮的男生。虽然心中对于男性还存有恐惧,但是第二天,以及再往后的一天他都在做着同样的事,怀着寂寞的仿佛坏掉了一般的表情不断练习投篮的他,终于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力。
「呐,你,没有朋友么?」
过了大约一周之后的某天,看到他投出的篮球在空中描绘出的抛物线最终被篮筐弹开的我,向他搭话了。
「....你也一样吧」
他,面无表情的做出了回答。他大概也注意到了每天都一个人到这里,看他练习的我的存在吧。
我走篮球场,在中场的圆圈中央抱着自己的膝盖坐下。他在运球之后,再次将球朝着篮筐投去。球打在脏兮兮的篮板上,接着弹到篮筐上,旋转几圈之后,终于还是落入了内侧。
「进了呢」
「之前好像没有见过你,是搬家来的么?」
「嗯。大概一个月前」
发生了什么事么,我预想过他会问这些,将球捡起来的他一时间陷入了沉默,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。突然我就想把那些事说出来,我深吸一口气。面前的这个男生会有怎样的反应,我想知道。
「我啊,在之前的学校里头,被强奸了。男老师,和学生,六个人。女生们虽然也在,但她们只是笑着录像。那些录像或许已经被上传到了某个不知名的网站上了吧」
虽然依旧保持着沉默,但抓着篮球的手指开始变白,他手上的力量变重了。
「我们,到底是为什么活着的呢。知道未来会迎来毁灭,被毫无缘由的伤害,然而就算这样我们也还是活着吧。要不干脆去【设施】算了吧」
他什么都没有说。为什么还保持沉默呢,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说话呢,我自顾自的感觉有些生气。有些不满的我愤愤的继续说。
「我啊,被班上的同学欺凌,还被混蛋的男人们污染,被夺走了生命的价值哦」
「....你是不是笨啊」
「啥!?」
「生命的价值这种东西,并不会因为被别人做了些什么就发生改变吧」
「你什么意思,说漂亮话?」
我的痛苦还有绝望,你明明就什么都不知道。
「那帮家伙所做的事情确实很混蛋,因为知道了世界即将毁灭,所以大家都只是自顾自的活着。价值也好意义也好别去想那些无聊的东西了,你也按照你自己的想法,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就好了」
「那说出了这些话的你,为什么还露出一副生了病一样的寂寞表情一个人待在这里啊。难道说这就是你想做的事?」
他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,认真的看着我的脸——然后,他笑了。
「哈哈哈,这样啊,确实是啊。我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就好了。我到底在干什么啊。话说,我想做的事情,到底是什么呢?」
「这我怎么会知道」
「啊啊,说的也是啊。那么,从现在开始去找就好了。毕竟这个世界还有差不多三年的时间」
看着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停笑着的他让我有些毛骨悚然,但同时又感觉仿佛有一股清风从胸中穿过。
我也按照自己的想法,按照自己的意志去活。这种事,接下来的我,真的能做得到么。
「呐,你,叫什么名字?」
他将球在地面上拍了一下之后,微微起跳用一个非常顺滑的姿势对准篮筐,投了出去。
「我,小宫山南」
篮球仿佛是被吸进去的一样,穿过了篮筐的正中央。
「我,北条、奏花」
在那之后,我也还是跟之前一样每天都会去篮球场,与他对话。无论是无聊的事、认真的事,都说了很多。随着每次的对话,我内心破碎之后的碎片,被一片,又一片的,随着时间慢慢回到了原本的位置,紧紧的连接在了一起,我有这样的感觉。
教我打篮球,两人也会一对一。虽然他每天都在练习,但实际上倒也没有多厉害,我也有获胜的时候。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真的露出悔恨的表情,看着他的样子我也笑了。
然后随着新一年的到来,中学二年级之后,我也进入了新的学校。在篮球场遇到的他也跟我在同一个班级让我稍微有些惊讶。那个班级中也充斥着相当悲惨的气氛,因为,无法继续忍耐的我发出了呐喊,从结果上来说拯救了樱井。
但我之所以这么做并不纯粹是为了樱井,而是对我过去经历的反抗,南的那些话成为了契机,我开始思考「我想要做的事」,因而产生的这样的结果而已。
那个时候的我,多亏了身边的大家,感觉,还挺开心的。
是的,我曾经有过这样的错觉。
*
曾经也觉得幸福。
也觉得自己做的很不错。
但是所有的这一切,全部都只是在往污秽丑陋的「真实」上,不断涂抹伪装。我意识到了这些,仅仅只是看到那家伙的身影就让我心中的憎恶、屈辱、痛苦全都爆发了出来,将外层的伪装撕破,三年前的我正在从内心的深处不断的发出呐喊。嘶吼着,不可原谅。
那家伙——麻仓,正搂着一个穿着我们学校制服的女生的腰,说着些什么的同时朝校庭后方体育馆的方向走去。虽然女生看起来并没有不情愿的样子,但那肯定也只是听了他的甜言蜜语,被欺骗了而已吧。
世界马上就要迎来终幕。依旧还活着的,所有人,都将平等的迎来终结。
但是,只有那家伙,不行。在这个由爱所构成的世界中,绝不能让他活到最后。
对了。我「真正想要做的事情」原来是这个啊。「真正想要做的事情」啊,原来是这个。我终于意识到了。
只要完成了这件事,我就终于,能把三年前的我拯救出来了。
麻仓带着女生,走进了体育馆旁阴暗的小道。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并想把那个女生卷入这件事当中,也不想见到那个瞬间。我想等到他独自一人的机会。
指尖触碰到藏在围裙中的刀刃,再次确认过那股锐利的触感。想必用它来将人体撕裂会很容易吧。但只有一下的话是没有办法构成致命伤的。刺向手让他无法抵抗,刺向脚让他无法逃跑,刺向胸还有肚子让他痛苦,不断的,不断的,不断的不断的不断的不断的不断的不断的,一定要不断的刺向他才行吧。
「不要留下未完成的事。不要留下遗憾。不要留下遗憾」
我将自己最喜欢的这个社团的宗旨,如诅咒般,不断的念了出来,于此同时我的脚步,踏入了那没有阳光的阴影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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